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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脏已经腐烂不堪 无法言说的伤口

胃酸涌上 止住血液 快点给我绷带

注入无意义的黑色液体 然后被无知觉的药物发病

看来那家伙早就没救了 早点叫殡葬师吧

意识正在消失 消失 意识正在 消逝

生命被 自己践踏 践踏 践踏

是沉浸于高尚志向醒不来的迷途者啊

吻 吻 吻 吻着注射器 不 不 不 不想面对

死 死 死 死神只是在地狱笑着

吐 吐 吐 吐出了 胃里装满的赃物

体 体 体 体 体内为空

日常生活被忙碌填满了 肮脏的 肮脏的 自厌行为

因为不是所谓的正常 所以不能如愿地活下去

谄媚于流行病的疯狂 于是把脑浆全都献给你

如果能成为你的血肉 我就是带着邪恶的肉块

正在溶解 溶解 溶解 正在溶解 溶解

平静地 相杀着 相杀 相杀

我和我相互纠缠 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绳结

吐 吐 吐 吐 吐出的

空 空 空 空 空白的胃

死 死 死 死 死神在玩弄着生命

擦 擦 擦 擦 擦掉 嘴角流下的口水

吃 吃 吃 吃 吃掉体内

吻 吻 吻 吻着注射器 不 不 不 不想面对

死 死 死 死神只是在地狱笑着

吐 吐 吐 吐出了 胃里装满的赃物

体 体 体 体 体内为空

疲惫地睁开眼睛 把过去丢在脑后

那一定 那必定 就能中和痛苦

生活一直都是这样 没有一个人逃得过

就用腐烂的 呕吐物 来干杯吧

她静立在黑暗里,仿佛嗅不到浓郁作呕的血腥味,也看不见地上没了呼吸的人愤怒的样子,垂放的手紧握着枪。

“别动!把枪放下!”门外闯进来的刑警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倒吸一口凉气。一名男警小心翼翼向她靠近,然后迅猛出手制服并缴下她手中的枪,拷住人后正要将人往门口拽去,却瞪大了眼停下了脚步。

手电照在她的脸上,展露出了毛骨悚然的一幕:那是一张属于死人的脸。

她缓缓抬起头,裂开嘴轻笑:“你好……”

鲜血飞溅。

一个月后,警方在新闻发布会上告知媒体已经成功瓦解贩毒的某组织。在阳光灿烂的晴空下,烈士陵园新立了墓碑。

照片上的两人笑得很甜。

——“你好,请替我们转告:小玖小宁,不辱门风,不负使命。”

终于,面向阳光。

我是一个AI摄像头,被挂在方舱医院的中央,我可以看到整个方舱发生的一切。今年是2084,是我工作的第62年。

上午,从大门那儿闯进来一个女人,她高举着手机,喊着,“我是红码!我确症了!方舱,收我!医生,收我,收我......”

一个灰扑扑的人突然闯进一片死白的空间,显得格外突兀。我把视线中的画面聚焦到那女人的面部——朴素的脸上叠着一块青一块紫的新旧交织的淤痕,无光的眼睛因噙住泪水才有了几分光亮。

很快,用防护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医生就把她带走了,他们去了办理入舱的柜台那儿。我随他们的移动,转动着脑袋,一路观察着那个女人。我见到了柜台那儿,不论医生问什么,那女人都摇头作答。我开大了收音功能,去听他们的对话:

医生:“你在这儿有房间有床位吗?”

女人怯怯地答道:“没有。”

医生:“那你付钱买一个或租一个位吧。”

女人低下头,小声道:“没...没有钱......”

医生:“那你在方舱有亲人家人吗?在舱外有亲人家人吗?需不需要通知他们来帮你?”

女人一听“家人”二字,惊恐万分,抬起头用哀求的眼神望住医生,连连摆手说:“没!没有家人!没有家人!我没有家人!别,别让他们来找我!别,别。没有,没有家人......”

医生听了觉得奇怪,但还是帮她记录了下来,说:“没有床位,也没有钱租床位,那就只有给你一床被子,你去打地铺吧。”

女人一听,连连点头,忙说:“好,好,地铺好,地铺我熟悉,我睡。真好,真好......”

说罢,抱着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角落,一边走一边念叨:“好,住下了,住下了。好,嘿嘿......”

我转动着脑袋,看着她走向方舱最偏僻的角落。虽然偏僻,但逃不过我的视线。我看着她熟练地铺下被子,怯生生地环顾四周,然后迅速钻进被窝,蜷缩起来。

我见她蜷在那儿好久都不出来,只是偶尔探出头,警觉地望望四周,然后又躲进被子。

如此进进出出,循环又循环,我觉得无聊,便没有关注她了。

现在的病毒很弱,感染者平均一周就能恢复。再经一周一次的核酸检测,连续两次结果阴性,便能出舱。所以,平均每人三周就能出院。


几个月后,方舱里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,我转着脑袋扫过每个新人的脸,突然,一个灰扑扑的面孔进入我的视线。一个灰扑扑的人移动在一片死白的空间,显得格外突兀。我拉进画面,聚焦在那个灰扑扑的面孔——是那个女人,那个打地铺的女人!已经这么多月了,她怎么还没走?于是,我决定继续观察她。

我发现,她总在夜里从被子里钻出,然后悄悄移动到新入舱的患者的床边,摘下口罩,大口呼吸。然后再悄悄地躲回地铺。原来,她是在故意感染!

我迅速把我看到的一切报告给舱内的医生,本舱的出舱效率数据怎么能被她一人拖累?

很快,值夜班的医生就赶到了她的地铺边,举着手电筒问她为什么要故意染病。她在被窝里乱钻,试图逃避医生的问题与刺眼的手电筒光亮。最终,还是被医生掀开了被子,暴露在光下。白光照在黑夜,灰灰的。女人也灰灰的,像要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。

医生说:“女士,请问您为什么要故意感染?我查了一下你的记录,你已经入舱三个多月了,照道理,您早该出舱了。”

女人呆呆的坐在那儿,仿佛一切被揭穿。

医生见女人不回答,便继续说道:“这样吧,我们免费为您安排一间方舱房,您一个人住,不用与他人接触,这样可以快些转阴,早些出舱。”

出舱——出舱!

“出舱”这两个字仿佛一把电枪,把那个灰扑扑的女人刺了起来。女人连忙凑上电筒,在医 生面前跪立着哭喊:“不!不要!不要出舱!不要!出去就会被打死!我不要!我不要啊......我在躲我的男人,他要打我,他每天都打我!方舱,我要一直住方舱,方舱好,方舱的地铺比家里好。不要,我不要出去,不要出去......求求你们,求求你们,我不要出去......”

灰色的脸贴在白色的光里,照得惨白惨白,似与这道转瞬即逝的光融为一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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